潘兰香的随笔《学习草木的美好 》休息日，在阳台上摆弄我的花儿草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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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草木的美好 

潘兰香

 

休息日，在阳台上摆弄我的花儿草儿们。陪伴我的，有蜂，有蝶，还有蜗牛伸出触角在绿叶上骄傲地巡游。  

这样的平淡日子，春夏秋冬，四季流转，总是我生活的常态。  

养了多年的花草们，仿佛也感染了我散淡的性情，只是，开花，结果，落叶。  

其实，花草和我一般，都在做同一件事：画出生命的年轮，一圈又一圈，直至与生命的圆心重合，是起点，亦是终点。  

春和景明的日子，偶尔也去郊外走走。“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绿罗裙与芳草色，从审美的角度来看，是高度契合的。满目野花和满目绿草，如顾城的那首诗：  

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  

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阳光雨露，风霜冰雪，野外那铺天盖地的野花野草，在瓦砾顽石中顽强生长，没人松土施肥浇水，却蓬勃茂盛，生命的火焰，燃四野春光。身陷这绿的重重囹圄，心有深深的羞愧，我竟不如这荒郊的草木，草木无言，却在浩荡的春风里坦荡生姿，美丽而简单。而我在暗嗟：“如何青草里，亦有白头翁。折取对明镜，宛将衰鬓同”。草木年年荣枯，哪有如许的顾影自怜？不像我，有人生的困惑，有生活的沉重，有爱而不得的抱憾，有生与死的悲欢，从某种意义而言，我不比一茎草本更幸福。  

也许，我该去学习一株草木，让自己活得简单再简单一些，像草木一样简单到除了花果、树叶、枝干外，再无其他，纵然绿意枯萎了，也能化草春泥更护花。  

“叶舒春夏绿，花吐浅深红”，草木不像人，内心有许多欲念，有许多牵绊，有许多瞻前顾后。只要有阳光照耀，有雨水滋润，有鸟鸣作伴，有星辰遥望，无论在山野，或在庭台，生绿，发花，人来人去皆淡然，草木之心，比人剔透玲珑。不由想到杜甫的诗：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抛开家国情怀的意义来说，草木有情，绿遍山河，破碎的山河，一样也能让芳草萋萋，花香依旧，因为总会有人如神般降临，如同这草木一般，春来重整这大地河山，让这人间，子规声声，陌上人归，翠湿人衣。  

在浮世曲折的沧桑里，我希望自己为美好活着，这自然包括那种美好而简单的人间草木，还是顾城的诗，“有门，不用开开，是我们的，就十分美好”。

潘兰香，学了医，却做着学医之外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