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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真的……每一篇有关小洛熙的文章都做好了必死的决心……因为我们只有一个信念,这种事情你不发声我不发声,最终会落到我们每个人头上,谁能保证自己永远不生病?谁又能保证自己不会遇到这种要命的事情?
昨天写了小洛熙尸检报告的事情。万万没想到今天再起波澜!我们一直以为尸检报告出来之后会有很官方回应,结果更加魔幻了。更魔幻的是什么?医院发布声明之后没多久竟然自己删除了……我们在上一篇的文章也提到,最好这个事情能有心外科的医生从专业技术角度来分析下,不能老是我们这些不懂的人在瞎起哄,有粉丝给我们发了一些,我们总结下。有不少医生认为这个事情的主要原因在于手术前的心超出了问题。心脏超声是决定心脏手术方式的最重要依据,相当于战争中的GPS导航。一旦报错了对面军队的人数、火力、阵地位置,那对于军队来说是毁灭性的。超声报了冠状静脉窦型房缺,但是尸检报告却完全没有,这是非常正常的。因为先心病的知识门槛极高。以这位做分析的医生所在的医院举例,作为年手术量2000+台的区域心脏中心,我们超声科实力也非常强,有几十位专家。但是,当年所有拿不准的心脏病人,我们一定会通过私人关系,请其中2-3位医生带着超声机到床边再看一下,因为只有这几位才是专门研究心脏超声的。而这几位医生,对于复杂先心病,因为见得太少,很多时候也是拿不准的,没法和顶级儿童医院专业做先心超声的医生相提并论。所以回到宁波妇幼保健院,这位超声医生大概率也是缺乏相关实践(毕竟他们医院先心病人确实太少了),因此报了冠状窦型房缺。但她也拿不准,所以在结论中,只敢写“考虑”,并且“建议CTA进一步检查”。从超声医生角度,我认为她虽然没有把握,但是已经尽力提醒临床复查了,没有太多责任。但是因为陈主任的急迫,最后还是不幸成为了一切悲剧根源。在之前的专家调查中,很多人关注的重点在于,专家对于是否进行手术有很大的分歧。为什么呢?因为按照术前超声报告,应该有两处房缺,分别为3mm继发孔型,以及7mm冠状窦型。当然,我们知道后者不存在,那么这两种情况,分别对应两个结果。那一定要手术。但是是否需要在这么小进行手术,是可以讨论的,这应该也是专家分歧所在。大部分专家应该建议保守,等大一些,手术风险会降低很多。这种毫无疑问,这个年龄是绝对没有手术指征的。观察随访,至少3岁再看。但是,为了尽快手术,陈主任甚至可能没做CTA以及其他影像学检查再次明确诊断(在事故发生后拿不出相关影像资料),就匆匆上马。刀切开皮肤的那一刻,事件就已经逐渐朝着不可挽回走去了。术中解剖不清,有可能将右下肺静脉当做了冠状窦房缺。冠状静脉窦型房缺是房缺中相对最复杂又很罕见的一种,在所有房缺中只占0.1%,对解剖基本功要求极高。很多心外科主任一辈子都没见过。即使是专业的顶尖先心外科主任,也经常在上面栽跟头。更不要说这次由于术前误判,根本就没有冠状窦房缺的存在。陈主任打开心脏之后,从右心房进入,应该很快找到了继发孔房缺。为了进一步探查位于左心房的“冠状窦房缺”,他将房间隔缺损剪开了些,好进入左心房操作。这是非常常见的操作,也是为什么很多人纠结的,报告中房间隔缺损及补片大小,比术前报的更大。但是,由于左心房并不存在冠状窦房缺,他很可能将右下肺静脉在心房的出口,当做了那不存在的“冠状窦房缺”。(虽然患者肺静脉是单干,但是开口分支也较浅)因此,第一次修补的时候,就将右下肺静脉的开口当做了房缺,用心包补片缝了起来。至此,悲剧基本已经无法挽回。然后肺淤血导致紧急二次体外循环,随后出现心脏传导阻滞。按照正常手术流程,缝合完心房后,慢慢恢复体外循环。但是,由于4条肺静脉中的一条被堵死,有1/4的血液迅速淤积在右下肺,然后血管膨胀、毛细血管破裂,血液进入气管。因为血液循环受阻,心脏跳动无力,随后麻醉医生发现气道压升高,一段时间后,血液可能开始在气管插管中出现。紧急做术中经食道超声,发现右下肺静脉只有少量回血,靠着极高的肺静脉压力,从缝合口边缘喷射至心脏(类似于把水龙头堵住,只留了一个小孔),这就是手术记录中说的“右下腔静脉回流过快”。知道缝错了,赶紧再次开启体外循环,拆除了堵住肺静脉的这部分缝线,这也是为什么报告中说第一次的补片“一侧呈游离状”。也是手术记录中,为什么提到了“解除右下肺静脉梗阻”。随后,又用了一块牛心包补片,重新把原来的房间隔缺损补起来,这就是为什么有两块补片。但是心脏经过这样的折腾,可能已经无法自主跳动。甚至更坏的情况,在紧急探查的过程中,由于解剖不熟悉,切开或缝合时,损伤了房室结,导致III度房室传导阻滞,不得不进行了临时起搏导线的植入。假设没有其他问题,即使仅有传导阻滞,可能也宣布了慢性死亡。撰写分析的医生非常不幸,他自己也曾经在手术台上作为一助经历过非常类似的场景。1岁婴儿,本来以为简单的继发孔房缺,很顺利的做下来,在恢复跳动的时候,发现了III度传导阻滞。手术室从轻松愉快,变成了一片死寂。主刀医生非常优秀,无论解剖知识、手术技巧都算业界一流,但是同样栽了跟头。真心希望事情的真相早点水落石出!不要再做无谓的辩解了,还原一下事实真相有那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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