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 卫宇翔搜集整理《百年信义》

百年信义

卫宇翔搜集整理

早年间，长江南岸有一金记当铺，当铺虽小，但信誉好，门庭若市。掌柜姓金名诚，祖上世代经营，到他手里已有百年历史了。

一天，一个白胡子老者扛着一口精制的箱子，气喘吁吁来到当铺，放下箱子小心翼翼地打开箱子，跟掌柜说:“这是我家祖传的宝物，现在急需用钱，你看值多少钱？″掌柜金诚出来一看，倒吸一口冷气惭愧地说:“不好意思，不瞒你说，我家当铺是小号拿不出那么多银两，你还是另寻别处吧！”老者把金诚上下打量了一番说:“虽说箱子里的东西价值连城，但今天只要20两银子，你20两银子总归有吧！”“20两？你这不是开玩笑吧？”金诚认为听错了，瞪大眼晴说。老者点了点头说:“我不是开玩笑，不过我是有条件的，我想请掌柜延期到100年，赎息时比平常高20倍。如果100年以后我的子孙无人来赎，这东西就归金记当铺所有。”金诚一想，虽然赎息高20倍，但箱子里的东西还是不知高出赎息多少倍。这分明是找人看管东西来了。100年的赎期，这中间该发生多少变故呀！责任确实重大，一旦有什么闪失，自己就是几代人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啊！再说当期100年，即使有天大的好处自己也看不到了，究竟接不接此桩生意呢？金诚沉思良久，为了信誉和子孙还是点头应允。一共写了三份契约，一份交给老者，一份放入箱中与东西一起封死，一份用信封封好放入外面柜里。老者走后金诚吩咐儿子金信把箱子埋入地窖，把门封死。并交待说，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准碰这个箱子，从现在起只单线联系。又跟儿子立下规矩：连你妻子和儿子也不能说，也要守口如瓶，不准走漏半点风声。十几年过去了，那箱子还是无人来赎。这一年大年三十过后，金诚一病不起，临终之前拉着儿子金信的手，总是张着嘴，瞪着眼，望着儿子不想咽气。金信明白，这是父亲有牵挂，于是就说:“爹，你放心走吧！我一定用良心来维护祖宗留下的诚信和仁义。金诚走后，金信精心经营当铺，几十年又过去了，金信也到了风烛残年，这箱子还是无人来赎。金信总想把这个秘密传下去。他有三个儿子：大儿子金鹏从小贪得无厌，爱占小便宜，当铺里的银两恨不得全部占为己有；小儿子金柱，性格暴烈，整天打架斗殴，惹事生非，后来受人引诱染上了赌博恶习；只有二儿子金义老实忠厚，尊老爱幼，但他自幼体弱多病，常受兄弟欺负，难担家庭之主。不过金信权衡利弊，思来想去，还是感觉金义最合适。临终之前把二儿子金义叫到床前，交待了所有的事宜和秘密，把接力棒交到二儿子手中。为了安全起见，并没有把当物的内容告诉二儿子，只是说当物价值不菲，责任重大”。金信去世之后，金鹏和金柱无人管束，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当铺的生意也是一落千丈，过几年就垮了。金鹏和金柱把当铺最后的家底拿到城中买了大房子，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只有金义夫妻坚守着祖宗留下的那几间破旧的当铺，夫妻俩勤勤恳恳，在门前做点小生意维持生计，可喜的是他们俩还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

时光荏苒，自从立约之日起，时间已过了99年，到期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金义是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眼看只有半年时间了，心里逐步轻松起来，然而就在这时乖巧伶俐的儿子得了一种怪病，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俩口子倾其所有，四处求医问药，可是儿子的病就不见好转，家里实在是拿不出钱来救儿子了。妻子建议把老当铺卖了，而金义说什么也不肯。妻子骂他无情无义，以死相逼。无奈之下，金义才说出家传百年的秘密。妻子也是明事理的人，听了丈夫的话，再不强求卖掉当铺了。好歹当期快到了，不管有没有人来赎，他们也是看到了希望。如果无人来赎，就将当物变卖，卖了有钱了，儿子的命就有救了。可是那当物究竟是什么呢，能卖多少钱呢？好在快到期了，我们看看究竟是什么，我们心里踏实些！金义经不住妻子的劝说，终于把信封拆开，打开契约一看，上面明明写着“二个金蛋。俩口子度日如年，终于熬到了到期的那一天。这天大早，俩人穿戴整齐，放下所有的活计，在家里静静地等着。眼看太阳从东方升起又慢慢挪到中天，他们也没有离家半步。正午又过去了，还是不见有人来赎当，终于等到天黑了，这百年期限正式失效。他们立即可以拿着两个金蛋救儿子的命。妻子迫不及待地拉着丈夫往地窖里跑，东西在哪？金义拿起镐正准备下挖，但又犹豫起来，接着说:″我看呀，先还是不着急挖，也许赎当人在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一百年过去了，还怕等上几天吗？妻子知道丈夫的脾气，还是顺从了他。看见奄奄一息的儿子，他们俩心急如焚。

2024年7月28日于卫楼下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