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海玮的随笔《我的早餐情怀》

新东西

我的早餐情怀

我做饭不好吃算是臭名远扬了。有一次在机关理发室洗头，与理发的向师傅聊天。向师傅说，你家那个人说你做的饭媳妇都不吃。听到这话，才知先生到我单位去理发，没有好话，还背后损人。虽然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我还是笑着承认了。我做饭菜除了油和盐，什么佐料也不放，太清淡不合大众口味。喜欢蒸煮不喜欢爆炒，炒白菜也要盖上锅盖闷一下。家里用了二十年的灶台还像新搬家时差不多。向师傅接着说，你家那人也说了，做卫生没人做的赢你。  

作为家庭主妇我喜欢简单干净清爽的生活，餐桌上更是如此。虽然五味令人口爽，但我不太讲究口味的刺激，而是比较注重色彩的搭配。做早餐最能体现我的喜好，免受油烟的纷扰，唯有蒸煮的味道。每到周末，我就早早起来为家人准备早餐。从水果到主食，坚果到茶饮，餐盘到茶具，我都会搭配一番。七一提前上班集中收看建党一百周年大会，我不忘做一份艺术早餐，用一根小米蕉、2枚鸡蛋，小米蕉配切开的两瓣芒果，制作成两个100图案，以此庆祝中国共产党建党一百周年，和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  

今日早餐，水果备了桃子、苹果和香蕉；主食有粽子、饺子及杂粮玉米；坚果是蜜制核桃仁；茶饮是黑枸杞泡石斛花茶；点心是成都三大炮。我用白色瓷盘装水果，纸质白盘放坚果，玻璃杯沏茶。红色的桃子和苹果，切成橘片瓣，摆成向心轮毂状，在白瓷盘的衬托下，白里透红像少女粉嫩的脸蛋。黑枸杞石斛花泡出的早茶，介于紫与蓝之间的腚色，用平玻璃壶泡好再倒进磨砂纹透明玻璃杯中，像鸡尾酒一般诱人。把煮好的金黄玉米、深绿的粽子与粉红的水果，蜜制的核桃摆成一圈，腚色的茶饮放在四方，餐桌上方圆间，呈现出一幅七彩的生活图画。好不好吃其次，色彩就迷人。先生吃根香蕉后迫不急待地端起“鸡尾酒”，一饮而尽，接着剥吃粽子。他吃完一个，正要再拿一个，我按住了他的手。  

“糯米食不能多吃，定量供应，另一个是儿子的。你吃一片桃子吧，食物多样性营养才丰富，饮食才健康。”  

“感觉没吃饱。”他说。  

“吃一个点心吧。”我递给先生一个“三大炮”，拆开还是糯米坨。  

“你蒸的饺子呢？”先生问。  

“饺子在锅里热着，留双儿吃的。她喂奶，糯米粽子难消化，导致萌宝吃奶拉肚子。医生叮嘱她不要吃粽子。”我解释道。  

“你考虑还蛮周到。”得到先生表扬不简单呀。  

“必须的。不然，有人说我做饭媳妇都不吃如何是好呀。”我目视着先生笑道。  

“你弄早餐好吃。”先生点头强调。  

黄梅老家早餐是正餐，家家户户一早就炊烟升起。镇上放学的孩子晨练的老人要回家吃早饭，农村出工的劳力河边洗衣的少妇也要回家吃早饭。春节、姑娘出嫁后三天妻舅来接姊妹回门，家里都要备鱼肉酒菜丰盛的早餐待客。家乡有句老话：“早餐吃的饱一日饱，托爹娘福好一生好”。可见老家早餐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现代科学也证明了早餐对健康的重要性。  

记得在黄梅二中读高中时走读，家离学校来回有七八里路，从家到二医院的一段是镇上破旧的水泥路，接着从二医院到二中的一段是乡下的泥巴路。一天四趟学一日三餐饭，每天往返得行三十里。高一走、高二跑，高三功课紧张了，逼着自己骑自行车。高中三年从家到学校之间的那段路呀，如同人生的万里长征路。多少次披星戴月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多少次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凌晨独自摸黑前行；多少次跌倒在雨雪天泥泞的水凼里，早操迟到了被老师批评。即便如此，既为给家里每天节约几毛钱开支，也为在家里过早吃饱点，我宁可每天多走七八里路。  

辛苦的三年没有赢得高考的成功喜悦就摔倒在预考的冲刺途中。预考前夕，我大病一场，头昏鼻塞发热，考试前在二医院打完针再昏呼呼走进考场，结果以三分的失利无缘高考。于是父亲给我报考了技校，与高考同期考试。病好后，我以准备高考的态度准备考技校。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当年我以全县第三名的成绩被黄冈技工学校录取。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正在备考公务员招考（那时称考干），也是父亲给我报的名。9月13日开学时，考干的成绩还没出来。父亲说如果考干考取了，三百元学费就白交了，还是等成绩出来再决定是否去上学。奶奶得知后，坚决不同意。奶奶说，“万一考干没考上，这边学也没上成，我儿复读又要吃一年的苦。先去上学，考干考取了再上班，也就损失300元钱。”  

开学那天，父亲送我去黄冈。早上五点的车从孔垄到县城，八点再从县城转车到黄冈。上世纪八十年代，没什么带在路上吃的，路上买吃的价格又很贵。外婆和母亲三点多钟就起来做早饭。奶奶也从乡下步行十里路赶到孔垄镇上来送我上学。那顿早饭吃了什么已不记得了，但吃的真饱，一直管到下午六点到黄冈在三姑家吃晚饭，也没觉得饿。还真应了老家那句老话“早上饱一日饱”。在黄冈读书期间，学校与三姑家离的很近，都在东坡赤壁旁边。因学校食堂很拥挤，每天我还是跑回三姑家吃早饭。特别喜欢吃三姑爹做的油炸馒头片，淡淡的椒盐味，香、脆可口。三姑爹告诉我，先把馒头切片，再化点盐开水洒在上面，然后放进锅里用油煎成两面黄就可以啦。有两年没去三姑家了，年初听说三姑爹去年疫情期间过世了。他老人家做的油炸馒头至今难忘。  

也许是受到了家乡风俗习惯的影响，也许是热衷科普的缘故，我对早餐情有独钟。儿子也养成了在家过早的习惯。衣食住行柴米油盐，社会再进步人们也离不开基础的生活。美好的一天从营养早餐开始，幸福的生活体现在色彩斑斓的餐桌上。  

2021.7.3于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