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高升的随笔《闲聊乘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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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聊乘凉  

明天就立秋了，恰逢星期五，兄弟们都不约而同地回茗山陪老娘过周末。老娘今年九十高龄了，身体很硬朗，生活能自理，只是耳朵有点背，最喜欢抹个细字牌。每个周末，儿孙们都从城里回来，是她最开心的日子。与老娘说话像说相声，你说张三，她对李四，很是押韵，惹得下人笑声连连。晚饭后，老娘兴致很高，嚷着起了一桌牌局，可谁知八点多钟，突然停电了。经查询，是金山店至黄京南线路故障，正抢修着，十一点后才能来电。屋内闷热，一家人只好搬凳子到院子里乘凉，望满天繁星，天南地北拉家常，仿佛回到了七八十年代。  

记得六八年毕业回乡，高亮哥去当兵了，我接替他当生产队的会计记工员。每年夏天傍晚，都会搬张竹床到禾场里占位置，大人们都会在禾场的上风头点几个湿稻草与蚂子扎的烟包，烟雾燎绕，驱赶蚊虫。禾场里摆满了竹床，村里人以家庭为轴心聚在一起，有的讲故事，有的弄孙乐，儿童戏闹声，蒲扇呼哧声，呢喃私语声，构成了一幅美丽祥和纯净的夏夜消暑乘凉图景。那时候，躺在竹床上数星斗，摇蒲扇，乘凉消暑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七五年，拆区并社，我因工作变动而移居大冶城关。那时，夏天消暑只能靠扇子。扇子种类很多，有蒲扇，纸扇，羽毛扇，草扇，丝扇，折叠扇。一人一扇，用以驱打蚊虫，邀风纳凉。夏夜，城里的居民也都是搬竹床上楼顶平台乘凉。大多的顶层都有拦杆，少数没护栏的楼顶就容易出事故。县船机厂蔡师傅的儿子就是夏夜乘凉失足坠楼而亡的。没有纷争扯皮，只留对世人的警醒。  

如今，人们的生活好了，电风扇都很少用了，夏天人都窩在空调房里，吃冰棍，喝冷饮，看电视，玩手机。有的下辈人对竹床蒲扇是什么都不知道，也只我们这辈人对那躺竹床，数星斗，摇蒲扇，侃大山乘凉消暑的夏夜，有着很深的记忆和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