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信今年寒信早 艾永晴
年年过冬,今有立冬,寒冬犹如道道陡坎横亘在世人面前。 立者,建始也。冬者,终结也。立冬对于人类而言,视其畏途者,一曰天寒地冻,风凛雪冽,自然之畏;再曰老者老矣,踟躇蹒跚,老人之惧。 唐人的立冬,既有诗意盎然的潇洒,也有进退维谷的惆怅。 李白总是活在醉眼朦胧、自我放逐的诗情画意里。“冻笔新诗懒写,寒炉美酒时温。醉里墨花月白,恍疑雪满前村。”天寒地冻,雪满前村,围炉沽酒,醉看人生,一千年只出一个的李白配得上这般豪横。 杜甫总是困在心比天高、气比地阔的厄运现实中。“一生自猎知无敌,百中争能耻下鞲。鹏碍九天须却避,兔藏三穴莫深忧。”鹏飞万里,狡兔三窟,千难万险,愁肠百结,满腹经纶的杜甫遇上生不逢时的乱世也只得且行且走且珍惜。 宋人的立冬,既有悲天悯人的自嘲,也有倚老卖老的自牧。 范成大活得漂泊有寄,“人逐年华老,寒随雨意增。山头望樵火,水底见渔灯。”立冬雨夜,老迈行舟,身虽飘忽,心犹诗火。 方回过得凄苦无着,“立冬犹十日,衣亦未装绵。半夜风翻屋,侵晨雪满船。非时良可怪,吾老最堪怜。”人老衣单,寒风凛雪,经晨纬夜,真是可怜。 紫金霜活得惬意有范,“落水荷塘满眼枯,西风渐作北风呼。门尽冷霜能醒骨,窗临残照好读书。”枯塘过眼,北风疾呼,寒风醒脑,残阳伴读。 仇远过得清醒无憾,“奇峰浩荡散茶烟,小雨霏微湿座毡。肯信今年寒信早,老夫布褐未装棉。”寒信来早,未雨绸缪,老当益壮,累月经年。 立冬的寒意,透过北方第一场雪的传递,似乎印证着辛丑严冬的别样凛寒。穿越百年奋斗的烟云,累积物阜民丰的储备,再冷的凛冬将尽,再晚的阳春会来。 冬天要有冬的样子,这个立冬有点冷。春天要有春的味道,我们满怀期待2022年百花齐放的早春! (2021.11.07,随笔于天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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