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培：战国的屈原，今日的端午——评李咏成的诗《端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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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生活中被“一次性”的便捷填充着，一次性的口罩，一次性的棉签，一次性的试剂……一次性用“前仆后继”的“量”普及到每一个人，人又在不断从中获益中趋向轻视当下正在使用的“一次性”的效用。

反观人类自己，生命何尝不是“一次性”的，从随机中挣脱而来，又匆忙奔向白茫茫的未来。回顾一生，随天地成长，随日月生长，随四季轮长，不知不觉浑浑噩噩到了人生暮年。而在历史上总有那么一些人，在他们生命最有效时，试图用“一次性”的生命书写人世间的良知。

战国时期的屈原，就是这么一种人。李咏成借《端午》打破了一个悲苦求索的世界，齐头并行的是又为我们建了一个可爱而又具体的世界。

鲁迅说得好，“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

《端午》把我们带回到战国时楚国的世界里。屈原眼到之处都是混乱，心到之处都是痛苦。面对“毫无规则的战国七雄，合纵连横，东征西伐”的周遭景象，屈原在他一次性的生命里，停顿下急躁的脚步，向天发问：“为什么”。

《离骚》里“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乎此度？”

《天问》里“明明闇闇，惟时何为？阴阳三合，何本何化？圜则九重，孰营度之？”

《九章》里“故众口其铄金兮，初若是而逢殆。惩於羹者而吹齑兮，何不变此志也？”……

在社会巨变的时代，屈原提出了无数的问题。对屈原而言，活下去的前提是把问题先解答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活着。屈原去寻找答案，在现实世界中找，看到的是“城池崩陷”，在理性世界里找，求索到的是“社稷倾覆”，在信仰里找，虔诚到的是“几声叹息”。

生活在那个世界，他苦苦抓住的那根救命绳索，一次又一次抛他入白茫茫中。当楚国郢都被秦军攻破后，他再次站在汨罗江边时，纵身那一跃，是悲壮的，是明志的，是启人深省的。

屈原用他的一次性生命试图打破他所在的世界，而李咏成老师用《端午》试图砸破的是人“按部就班”强大生存惯性构造出的世界，把人的生命价值返还给每一个具体的人，故而“屈原把身体投进历史长河”时，“像一枚炸弹，每年的五月初五，水花四溅”。

《端午》建立了一个世界。在今日端午的世界里，我们“包一颗粽子，赛一次龙舟”，到处被“雕梁画栋的龙舟和震天的呐喊”包围着。

这一日，我们“臆想着追赶屈原”，怀念他的那一次生命给我们带来的警醒，“几片粽叶，包裹着一部离骚，一部楚辞，一粒粒巨大的药丸，几千年来我们一直在吞服”。

斗转星移，日月如梭，四季更替，在历史大浪中淘沙，中华民族提炼出了更纯粹的“亲亲”、“仁民”和“爱物”。

当我们驻足停立，面对过去那无数的问题，今日生活的感触，未来的期盼，白茫茫包裹着安宁、祥和、幸福的具体模样，亦真亦切。

平淡的生活中，纵使我们“只能追上几只鸭子，我们腌制鸭蛋”，也“要品一品，屈原的泪水”，当下咽时，连同那最绚烂的“一次性”生命，化为我们的钢筋铁骨，行走在奔往未来的道路上，不慌张、不彷徨、不迟疑。

时间跨越2500年，还是这一片土地，屈原与我们，战国“狼烟”与今日“艾烟”，相联系的不仅仅是“通过皮肤表面的灸疗”、“治疗”“山河的痛楚”，更是用我们一次性的生命去心系天下悲悯万物苍生的使命感，而这一切都化在了李咏成老师《端午》的诗文中。

赵培，女，博士，讲师，湖北理工学院，主要研究方向是工业生产中员工的安全行为。黄石市第十三届、十四届政协委员。

生于改革开放，长于城郊院落，供职于地方高校。虽自由但不敢散漫，虽理想但不敢妄图，虽执着但不敢偏颇。主要通过看字提升感知，通过写字促进思考。对人类科技史、思想史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