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丝 | 散文：向婆婆 “偷” 师

黄石文学

婆媳关系一直是一种比较敏感的话题。我看过很多人写自己妈妈的文章，可写婆婆的却很少。我也曾多次写过亲人朋友，但一直没写过婆婆。

人们常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门”。其实，我与婆婆既有相似之处，也有很多不同的地方。相同的有：我和婆婆的名字里有一个字是相同的，而且我们的另一半都是人民教师，因此都被尊称为师母。不同的地方有：婆婆的身材高大，我生的比较矮小；婆婆性格大大咧咧，我比较内向孤僻；婆婆爱好打牌交友聊天，我则愿意独自宅家做家务听音乐看书；婆婆会做手工女红，我只会种菜侍弄花草；婆婆喜欢吃重口味的饮食，我则偏好清淡食物……

我们与公公婆婆一起生活已经很多年了。即便彼此性格和日常生活习惯有些差异，但还是相处的不错。归根结底，我们基本上能做到互相迁就包容。

婆婆属于既有本领又有脾气的人，性格还比较高傲。听说她从小就擅长做手工女红。什么绣花鞋垫，钩拖鞋做棉鞋，她都能信手拈来。总之时兴什么样式，她就学什么样式。不管是花草虫鱼，还是飞禽走兽，她一看就会，而且做的栩栩如生，漂漂亮亮，常常得到别人的夸奖。因此，很多嫁女儿的人家喜欢叫她帮忙做几双拖鞋和棉鞋作嫁妆。婆婆一方面乐于助人，一方面也可能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每每对别人的请求，也是有求必应，乐此不疲。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婆婆做手工针线活也有些力不从心。做久了，她会腰酸背痛。记得几年前的一天，她边给我们钩拖鞋，边说身体那儿那儿都不舒服，我便劝她不要再做了，并告诉她，给我们做的鞋子已经装了满满一箱子，一辈子也穿不完。谁知婆婆却说：“你们穿不完，还有你们的儿子，孙子要穿哩！”我的天啦！老太太想的也太远了，我儿子还没长大，她已经想到我孙子了。接着她又补了一句：“我不做，你也不会做”。听她这话的意思，似乎有点瞧不起不会做针线活的女人。于是，我有点不服气地说：“我没做过当然不会了，您教我呀”！婆婆停下手中的活，眼睛怔怔地望着我说：“我从没见你拿过针线，你怎么可能学会做鞋子呢？”

人们不是常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吗？我就不相信自己真的学不会钩拖鞋和做棉鞋。那天听了婆婆的话后，我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学会做鞋子，即便她不愿意教我，我也要自学。于是去街上买回钩针，鞋底及各色毛绒线。

自此，每天下班回家，或休息日在家，只要有空闲，我便呆在自己的房间，拿出婆婆给我们做的鞋子，左看右看，前看后看，仔细观察她每一针的做法。可看来看去，还是不知道先从哪儿下手。最后，只好狠心地把一只好好的鞋子给拆掉了，就像小孩子拆自己的玩具一样，边拆边琢磨，看看到底是从哪儿开始，哪儿结束的。经过多次的拆拆织织，反复试验，我终于知道最基本的钩法。

为了能把鞋子做的更漂亮完美，我决定要慢慢学会钩织动植物图案。有一个周日的下午，婆婆外出打牌去了，我悄悄跑到她的房间，找出她刚刚钩了一半的拖鞋，这是一只金鱼图案的拖鞋，咖啡色的底线，红黄色的鱼，搭配在一起非常好看。我把那只鞋子拿到楼上，然后拿出纸和笔，对照图案，把每一针的钩法走式都画出来，再标出线色。

经过几次向婆婆“偷”师后，我的第一双拖鞋终于完工了。那是一双浅灰色底面配上蓝色金鱼拖鞋。那天，当我高兴地穿上自己的杰作在客厅走来走去。婆婆很快发现这双拖鞋不是她的作品，非常吃惊的问我脚上的拖鞋是从哪儿来的。我得意地告诉她，是我自己做的。她老人家竟然不相信，我只得跑去楼上，把另一双做了一半的拖鞋和那个装钩针和各色毛线的框篮拿给她看。至此，婆婆才确信我已学会做鞋子了。

跟公公婆婆一起住的这些年，我除了偷偷学会了做针线活，还在婆婆的指导下，学会了做鱼丸子，做馒头，包子，馄饨等各种传统美食，而且做的还很不错。

我发现，因为我的谦虚好学，心高气傲的婆婆现在越来越依赖我了。随着公公婆婆年龄越来越大，我要花更多时间照顾好两位老人的日常生活，让他们安度晚年，同时，也要积极学习老一辈的其他技术，希望自己能把这些好手艺继续传承下去。

作者简介|

雨丝丝，业余文学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