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琼 | 散文：发 小

黄石文学

发  小

□ 李琼

2022年4月19日，清晨。我照例在微信上给你发送了祝福的短信，“静儿，时间不经意又从手缝间流走了一年，但今天会因你而有所不同，衷心祝福你生日快乐！愿你过的每一天都充实而美好！很幸运我的身边有你！”很快，我便收到了你的回复：“衷心谢谢你的祝福！我们彼此见证成长的岁月，从孩提到少女，从青春走到成熟！你是开在我心里的一朵鲜花，是滋润我心田的一缕春风！感恩有你，陪伴我一路同行。”我知道两个月后的同一天你也会给我送上生日的祝福。

这样的祝福我们已经持续了很多年。

2021年，我祝你“又是一年春光好，又是一年生辰日，生日快乐！”你祝我“年年有今朝，岁岁乐陶陶！愿生命之花越开越艳丽，青春之树越长越葱茏！”

2020年……

这是一份难得的情谊。我们一起走过少年、青年，直到如今中年，见证着彼此岁月的变迁，我们是发小。发小是北京的一个方言词，意指从小一起长大，大了还能一起玩的朋友。我们不就是这样吗？

从开始有记忆起，我们就是彼此生活中的一个重要存在。我们是同龄人，小学、初中、高中读书的十二年我们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年级，这为我们相处创造了“天时”；两家房屋之间只隔着七八户人家，这是“地利”；我们性格一个外向一个内敛，一个好动一个文静，彼此包容和互补，这是“人和”。《诗经》有云：“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正是形容少年时代青葱岁月的美好和单纯。

夏天，你陪我做作业，我带你去玩耍。河堤边的草丛是我们小孩子游戏的天堂。蝴蝶、蜻蜓，自是不用说了，抓了放，放了抓，高级一点的玩法就是制成标本。树上的蝉被我们打过、马蜂窝被我们捅过、蚂蚁洞被我们掏过，雨前飞的蝙蝠、雨后在水里爬的癞蛤蟆都是我们追逐的对象，还有夜晚的萤火虫，一闪一闪，最是梦幻。到如今，那些陪伴过我们带给我们无穷乐趣的小动物们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有一次在新闸河边，水从闸边缓缓地流过，看不到尽头也见不着底。我们都很想知道河水到底有多深呢？有的小朋友把石头扔下去，“扑通”一声没了影。我则用树枝编成花环放在水面上，扒着闸堤试着双脚往下踩，除了河水的浮力，什么都感觉不到。身子虽然往下够了一够，但终归不敢放手，害怕出意外。草环最终顺着河水漂走了。多年以后，聊起这段往事，你说就为到河边玩，被大人揍了好几次。

冬天，假期的一半时间里，都是在冰雪中度过，哪怕小手冻得通红也不在乎。那篇散文《冬天的记忆》你看了以后，说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儿时相伴一起嬉闹，寒冷的冬天透过三十年的时光渲染，只留下暖暖的浪漫回忆。那时候，作业少，也没有课外补习，时光都是用来玩耍的，我们常常玩的忘了回家。到了饭点总是听见家长在喊：“某某，回家吃饭啦！”这一段少儿的时光我说给孩子听，他不无羡慕地说：“妈妈，你们那时候真幸福呀！”是啊，八十年代虽然物质匮乏，但我们的精神世界永远富有。

那时的你总是照顾我，虽然你也大不过我多少。我总记得你去买十颗话梅糖总会分给我一颗；每天清晨，你总是喊我一起去上学；就连唯一的一次闹情绪不说话，也是你主动和我说“我们和好吧”，照顾我倔强的个性。还记得十八岁后的某天，你买食品从我家门前经过，看到我还是习惯性地递一包零食给我，你还是把我看作那个长不大的“贪吃鬼“。那时的友谊，没有利益，没有金钱，只有深刻的相知和依恋。

长大了，我们也没有分开。可巧，我们学了相同的专业（法律）；可巧，毕业后我到你留校的学校去教书。除了孩童的情谊，我们又有了工作的同事之谊。我们一起讨论课程讲义怎么写？课怎么上学生才爱听？如何管理学生？班主任的工作要注意哪些事项？提前进入工作岗位的你给了我及时的指导。后来你转到公安系统，我则到律师事务所，虽然因为工作繁忙我们不太经常见面，但彼此依旧互相关心。有一次听你说为抓捕一名嫌疑人，你和同事假扮路人，深夜还在街上布控，我真为你捏了一把汗；我到贵州参与法律援助，你总是关心我的一点一滴，对于后来我所写的援助生活的文章，你也是一篇不落时时点赞。这两年，因为新冠疫情时常反复，你的工作更加忙碌，我知道你是一名志愿者，也是一名人民警察，这是你的职责和使命担当，我应当为你点赞。

如今，我们结婚成家经历了一段各自忙碌的生活之后，孩子去往天南地北就学，生活又暂时回归平静，给了我们片刻的安宁。人到中年，我们都选择了阅读这一爱好，我们一起聊杨绛先生的作品《我们仨》，我们羡慕这一份家庭的甜蜜，这是常人所不能及的。婚姻美好的样子，就在一粥一饭之中，就在为爱人彼此的守护和包容中。我们也感慨，在丈夫和女儿都离世之后，杨绛先生二十年生活的不易，小说最后的结语让我们泪目，心都要碎了。现在我们两人有幸成为“女人花读书会”的成员，在这里，一群优秀的知识女性因书结缘、以书为媒，在一次次书籍的分享中彼此影响共同成长。4月23日世界读书日，让我们共读一本书吧。

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都是容易的，难能可贵的是经过几十年的沉淀，它还在。我们彼此还有共同的兴趣爱好可做、共同的话题可聊，共同的世界可看，彼此交心。

我们的情谊是特殊的。我们是读书人，读书让我们获得幸福的生活，充满自信和阳光；我们是法律人，为人民服务，我们践行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理念；我们是70后，从一无所有到家庭幸福，我们见证了中国改革开放四十年的辉煌进程。

静儿，生在这样的时代，我们是幸运的！我们是新时代的知识女性，我们也是一辈子的好姐妹。

作者简介|

李琼，市政协委员，湖北宝树堂律师事务所专职律师，女人花读书会公益普法工作室负责人，《黄石文学》微刊编辑部法律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