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子 | 散文：餐桌上的温暖

黄石文学

餐桌上的温暖

□ 桂子

周末，我喜欢煮上一锅苕粥，配两个小菜，煎两张鸡蛋非菜饼，一家人围坐餐桌前，一起“哈滋哈滋”地喝苕粥，周身发热，鼻尖微汗，身心温暖。

自从大儿子外出上学后，我们一家四口，平时很难聚在一起，围坐餐桌前，一起喝粥，一起喝汤，本是最平常不过的家庭生活，却变得越来越少。一家人围坐餐桌一起吃饭，其乐融融，竟是难得的温暖。

我原来一直在乡镇工作，一星期难得回家三次，老公晚上应酬多，也少回家吃饭，儿子上学，早出晚归。原来我们一家三口，都成了这个家的侯鸟，各自努力地飞在自己的天空上。

家里很少开火，没有了烟火气，好像也缺少了温暖。

每天天没亮，儿子就起床上学去了，那时，我还没有起床。儿子怕吵醒我们，也不打招呼，只见听防盗门“嘭”的一声响。晚上九点后，才听到钥匙开门声，儿子回家了，放下书包，上个厕所，就进房做作业了。我几天没回家，心里真的很惦念着儿子，就会迎上前去，像儿子小时候一样去亲亲他的两个脸颊，长得比我高出一个头的儿子，有时会躲避，有时会在不经意间轻轻擦一下两边脸。我看在眼里，伤在心里，儿子他不知道，几天没见他，妈妈有多想他。问儿子有没有想妈妈，儿子笑着说“都看了十几年了，就几天没见而已”。我的心一凉，难惯人说“水总是往下流的”，年少的儿子心终还是没有长大，还不能理解母思子之苦。原来，是是我离不开儿子，是母亲依恋儿子。

现在，我这个老母亲又拼了命，生了二胎。大儿子毕业了留在外地，自已学会谋生活，因为疫情，一年难得回来两次。忽然发觉，我和大儿子在一起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少，说的话也越来越少。

原来，他在我身边上中学时，还每天会说“你回来啦”“抓紧时间做作业”“快去洗，洗完早点睡觉”之类的老套话。那时，总想进房里多看看儿子，但一想起儿子在作文写到“说是进来看我，其实是来监视我有没有在写作业。”的话，就只好作罢。时光如梭，不知不觉中，儿子长大了，眨眼前，已窜出我一头高了，人长得胖乎乎的，人高马大。从前，出门儿子总牵着我的手不放，现在，我要是偶尔牵住他的手，他会挣脱开，说：“别牵我手了，真不习惯了。”现在，儿子已挣脱我的手，去外地上大学，在外地谋生活，远离这个家，远离我的视线里，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越来越珍贵。

原来每天清晨，我晨跑回来，第一件事就会钻去厨房修苕，煮苕粥。苕是母亲从乡下带来的，粥在电饭煲里慢慢地煲，煮得很浓稠。清炒一个白菜，炒一盘咸萝卜干，再煎几个儿子最喜欢吃的韭菜鸡蛋麦耙。我洗净青翠的韭菜，细细地切碎，打入两个土鸡蛋划开，再放放小麦粉加水加盐调匀，小麦粉也是母亲地里种的亲自磨的，带着清新的小麦香。用母亲送的菜油，煎的耙最是黄亮。薄薄的，清黄透亮，松软香酥。儿子和老公都会闻香而来，围着我打转，其实是围着我煎的小麦耙打转。几个小菜端上桌，热气腾腾的苕粥盛上来，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一起埋头“哈滋哈滋”比赛似地喝粥吃耙，满身暖和，鼻尖微微冒汗，身心温暖。在餐桌上，儿子会像从前一样，告诉我一些学校里的奇闻趣事，语文老师的笛子吹奏得如何动听，他和女同学主持元旦晚会节目如何开心，最后大家一起吃火锅如何过瘾。在餐桌上，儿子边吃着美味，心情放松，话儿也多起来，我和老公成了儿子最好的听众，我们一家的心贴得更近了。

想一想，我们一家最温暖的时光，竟是在餐桌上。

我心里最美好最温暖的记忆，就是我儿时冬天，一家人围坐一起吃火锅的情景。那时，父亲健在，还很年轻，我们一家人围着在餐桌前，桌上放一个中间有烟囱烧白碳的火锅炉，白碳火很烈，火锅炉烧得“咕噜咕噜”翻滚，火锅内有腊肉煮豆腐子，有印子粑，有小白菜，有粉条，料很多，很是丰盛。那白碳炉很高，很烫，满屋白雾氤氲，我人小个子矮，因够不着，吃不到而急痒痒，父亲笑着站起来，歪着头，眯起眼，吹开雾气，夹起豆腐子、选瘦腊肉和小白菜放到我的碗里，我吃得津津有味，满身冒汗。那时候，身在农村，虽生活贫困，却身心温暖，一家人其乐融融。后来，父亲突然过世，一家人为生计各奔东西，聚少离多，很少能聚在一起吃一顿团圆饭。如今，父亲不在了，一家人能围坐餐桌前一起吃一顿团圆饭，竟成了一种奢侈的温暖。

所以，现在我有了二宝，周末，我会推掉杂事，一条心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过起低头洗切菜，洗手做羹汤的煮妇日子。

电话剧《团圆饭》的热播，就是描写了这种普通朴素平常实在的温暖愿景，这种暖却直达人心。

一家人，围坐餐桌前，一起吃一顿团圆饭，是最平常的幸福，让人温暖一生。

—END—

本期排版 | 刘秧霞

作者简介|

  周桂芳，女，笔名桂子，爱读书码字绘画，想做个灵魂生香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