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兰花 | 散文：磁湖荷韵

黄石文学

磁湖荷韵

□ 张兰花

一到夏天，磁湖边的荷就活泼泼地开了，铺天盖地，目光所及皆是高低错落碧绿的荷叶与恣意绽放的荷。

荷在开，心在动。因“荷”而来，为“荷”而去。磁湖山庄的荷塘、五彩广场的荷塘、团城山公园的荷塘、儿童公园的荷塘，我与荷来了一场又一场的浪漫约会。

磁湖山庄的荷塘是我去得最多的一处荷塘。这儿的荷塘呈长方形，大约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荷塘的北边有株柳树，树干粗大，枝条柔曼，颜色青翠。荷塘里，一旦冒出牛仔帽一般的荷叶，就会从这儿向四周蔓延；过些时，碧绿的荷叶就把荷塘铺满了；再过些时，有小荷露出尖尖角，如一阕阕的宋词小令。

突然有一天，“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那么多的荷，那么多的荷，开了，开了！我拨开蔓长的杂草，踏过凸凹不平的防护坡，奋不顾身，直奔荷塘。在这附近居住了那多年，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荷塘里开了这么多的荷。这么多的荷呀！荷叶田田，荷花依依，绿油油的荷叶与粉红的荷，相映成趣。

未开的荷，像画家的画笔；半开的荷，像手掌有大有小；全开的荷，露出金黄的花蕊，像小姑娘可爱的笑脸。这里的荷，茎杆很粗，荷叶很圆。尤其是那大朵大朵的荷，饱满，丰腴，明艳，让我总是会把它们和雍容华贵、国色天香的杨贵妃联系在一起。它们优美的姿态和沁人的馨香，让人如痴如醉，意乱情迷，至于让来来往往的赏荷人沉醉不知归路。

五彩广场处的荷塘，我也是去过很多次的。下过几级台阶，穿过一处低矮的树丛就到了。这儿的荷塘是处不规则的湖面，塘就水势。水面宽阔，但水并不深，在锦水桥附近还有很多款款而开的睡莲。

而荷则是更多的“偏安”在东南角的水面，绿绿的叶，艳艳的荷，让人心生怜爱。季羡林在《清韵荷塘》里说，荷在莲塘里会“走”。“从我撒种的地方出发，像东西南北四面扩展。我无法知道，荷花是怎样在水中淤泥里走动。反正从露出水面荷叶来看，每天至少要走半尺的距离。”看到这处荷塘，我对此深信不疑。因为，我每次来这儿时，荷塘里的荷都会给我带来不一样的惊喜，就在今天，我看到荷都“走”到“陆地”上来了。

不知是水面太宽，还是荷们“走”得太慢，好像无论它们怎么走，也没把整个水面铺满。睡莲与荷之间，泾渭分明，有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又互不侵扰。睡莲有睡莲的地盘，荷有荷的世界。空出的湖面更像是国画中的“留白”，因此，荷因水而灵动活泼，水因荷而妙趣横生。只是这处水面中的荷，实在是太秀气了，清净，轻盈，淡雅，颇有“平湖淼淼莲风清，花开映日红妆明”的意境。

小桥，流水，村庄，高楼，坐在岸边的草地上，抬头望天，低头望荷，胸臆间有潺潺流水。暮色四合，远处村妇捣衣的“笃笃”声听不见了；近处香樟树上蝉的“知知”声也越来越弱；草丛中的虫鸣声袭来，反而让周围显得更静。缕缕荷香，丝丝水气，我与荷近在咫尺，我甚至听到了荷的心跳声。在磁湖的水湄边，我这个爱荷人吟唱着“彼泽之陂，有蒲有荷”，心事如莲。

团城山公园的荷塘是处圆形的荷塘，三面环山，一面临湖。被二三丛芭蕉，四五株香樟，七八棵柳树环绕着，古香古色的亭台楼阁是它的点缀。在树下，在石边，在亭间，在窗前，看荷，任时光重叠成一帧静默的风景。

圆圆的荷塘好像一个硕大硕大的碗，碗中有锦鲤翕忽，有水草丰茂，有粉荷无数，有天鹅几只，有木屋一幢。我在想这个硕大的“碗莲”该不会是宋朝人制作的吧？因为这个“碗莲”实在是太美了，绿色的荷叶缝隙中，一朵朵粉色的荷，挺出水面，亭亭玉立，绵婉从容，不娇不饰，别有一番韵味。

在一个天青色等烟雨的日子里，荷在等我，我也在等荷。其实，无论我来或是不来，团城山公园的荷都在这里。“红粉靓梳妆，翠盖低风雨。”一颗颗水珠在荷叶上滴溜溜地转，荷在风中在雨中摇曳生姿；荷叶下，数不清的肥胖锦鲤来回嬉戏，荷也在季节里生动；荷丛中，洁白的天鹅，时而昂首挺胸，曲颈低头，使这方荷塘成了“在水一方”的佳人。微风轻拂，风送荷香，“动感”的荷塘里，一花一叶，一红一绿，一笑一颦，一池芙蓉，一世倾城。

儿童公园的荷塘可以说是磁湖人气最高的荷塘了，它“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盛景，刷爆了黄石人的朋友圈。在磁湖的波光涟漪中，一朵朵、一层层、一簇簇的荷花，袅娜地开着，千姿百态，争奇斗艳，就像是一幅中国水粉画。

热烈奔放的夏日，哪怕是清晨，太阳光，已然是那么强，那么烈。可是，当我来到了这一眼望不头的荷塘时，沁人心脾的清凉向我袭来， 果真是“心似莲花开，清风自然来”。九曲回环的人工栈道上，游人如织，你我俱是看花人。徜徉在人工栈道上，看露出水面的荷，亭亭玉立；躲在荷叶下的荷，娇羞迷人；向脸而开的荷，秀色可餐。

碧叶四垂，绿裙飞扬。荷开满塘，恣意绽放。千万朵荷花，千万种风情。每一朵荷花，就是一个姿态不凡的仙子；每一朵荷花，都有自己独特的风韵，或清丽，或素雅，或艳丽，或娇俏。“这朵好看！”“那朵更好看！”“这一丛好看！”“那一丛更好看！”“嗬，这花蕊里有几只小蜜蜂，快拍下来”…… 摄影爱好者们，扛着“长枪短炮”，定格着这一幅幅韵味各异的荷花风景图。

荷在开，心在动。因“荷”而来，为“荷”而去。如此盛夏，磁湖荷韵，徜徉其间，荷香浮动，一路芬芳。

作者简介|

张兰花，黄石张家湖人。文学爱好者，户外徒步爱好者。早年散文散见于《东楚晚报》《黄石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