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略带锈迹的水龙头,出水口的水滴欲滴未滴,这是电影《那年1987》画面的截屏。这截屏存在手机中,更存在我心里。 这是一个唯美又狗血的爱情故事,高中毕业的叶振云去广州打工,在火车上碰到同样去广州打拼的女大学生刘芳。从某种程度上说,二人是一见钟情,至少叶振云是第一眼就爱上了刘芳。餐厅中,刘芳遇险,叶振云一把拉起她,在大街上拼命奔逃。那一刻,刘芳就把自己的心交给了叶振云。两情相悦,走到一起,该是多么美好的结局。 遗憾的是,男主太木讷,他说得最多的是我不知道。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他才是最爱刘芳的那个人。但他不敢爱,因为他是农民工,而刘芳是大学生,他只能把这种爱深深埋在心里。接着,是大他两岁的叔叔拼命追求刘芳,他虽然知道刘芳喜欢的是他,可心里总有道迈不过的坎。后来,文质彬彬的儒雅商人李先生开始追求刘芳,男主更失去了勇气。他知道,刘芳如果嫁给李先生,生活上肯定会更加幸福。 岁月经不起消磨,女主最后决定和李先生去香港定居。 画面中,刘芳缓慢地在洗碗池洗着盘子,对叶振云说:“我要去香港了,弟妹在香港读大学,李先生都安排好了。”男主说,不回来了?女主说,不回来了。男主没有吱声。刘芳脸上微笑着,水龙头的水却大滴大滴往下掉。那滴落的哪是自来水,明显是泪水,滴滴擂痛大地,擂痛我心。 最后一刻,男主猛地拥抱了女主,却说了一句不合时宜的“对不起”。女主一愣,反身拥抱了男主,这是情之所至,也是情不自禁。如果二人就此相守相依,也不失为一种美好。 电影当然不能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 刘芳坐在李先生去香港的车上,泪水不停地流淌。这是在告别自己的青春,告别自己的爱情。李先生开着车,心疼地看着刘芳。叶振云在后面不停地追着,桥段虽然很老,依然让人心动。 除夕之夜,鞭炮齐鸣,烟花怒放,男主走到门外给女主打电话,一声简单的“喂,你还好吗?”女主泪如雨下。那时候,女主已病入膏肓,李先生带着孩子识趣地走开。 如果女主和李先生结婚,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可二人却没有结婚,李先生说,“我很爱她,也很尊重她。”而且还独自养大了叶振云和刘芳的孩子,并创造条件让他们父女相认。李先生把刘芳的遗物和书信交给叶振云后拄着拐杖离去,留给叶振云的只有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墓碑上的字,我就不让了。”这是李先生最后的表白。有遗憾有满足。 叶振云一句“多谢”,深深鞠了一躬。也算是一种表示吧。 电影里的那份感情,很像是一坛老酒,经历了三十年的陈酿,变得绵柔细腻,醇香的让人沉醉。一直都觉得《那年1987》没有波澜壮阔,没有跌宕起伏,更没有海誓山盟,但全片看下来,就像是在听他们讲关于自己的故事一样,过程中平淡无奇,却在结束时有眼泪落下。 水龙头下几滴水,原来是情人的眼泪。是刘芳的,是叶振云的,也是李先生的。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时代不同,感情的表达自不一样,但两情相悦,相互的关怀和挂念,是爱情永恒而纯真的主题,虽历经沧海,而历久弥新。如果能相濡以沫,自是圆满;倘若只能隔空相思,又何偿不是最诚挚的感情?有时候,留有遗憾的凄美,最能直击人心! 想起张爱玲的《一别,就是一生》。 “有些爱给了你很多机会却不在意,不在乎,想重视的时候已经没有机会爱了。人生有时候后总是很讽刺,一转身可能就是一世。说好永远的,不知怎么就散了。最后自己想来想去,竟然也搞不清楚当初是什么原因把彼此分开的。然后你忽然醒悟,是没有好好珍惜,或者不敢面对。一别,就是一生。” 现实生活中很难再遇见男女主这样的人了。人与人之间是需要缘分的。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千年修来的缘分就不要再擦肩而过。 电影最后,叶振云读着书信,泪流满面。画面切换到第一次从青岛去广州时在火车车厢上的画面,叶振云双手拼命地顶着车皮,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人群,护着刘芳,再次让人怦然心动。 爱情,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有人嫁给了生活,有人嫁给了爱情。 你嫁给了谁呢?
张学华,生于上个世纪70年代,湖北省大冶市人,现供职于大冶市教育局。业余时间喜欢徜徉于文字,作品散见于《中国教育报》、《中国教师报》、《湖北日报》、《黄石日报》、《今日大冶》、《芳草》、《五彩石》、《散花洲》、《铜草花》等报刊杂志,出版有散文集《不说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