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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叫我怎么活呀！”“天打雷劈的呀，你不得好死呀！”突如其来的号哭声惊动四邻，张大婶听出来是隔壁小马的声音，心里嘀咕着：刚才在楼下见到她好好的，还有说有笑的，这是怎么啦。随着哭声越来越恸切，她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活，直奔她家。 等待开门，楼上的李嫂子，楼下的小陈也来到门口。 进门只见小马疲乏不堪地侧靠着沙发，脸色惨白，头发散乱，以泪洗面；丈夫刘合志坐在一条矮凳上，面如土色，头垂到了两腿中间；儿子愣呆呆的坐在母亲身边，一脸怆然。 张婶问：“你这是怎么啦?刚才还好好的。”小马擤了一把鼻涕说：“小刘上当受骗了，三四年做生意辛辛苦苦赚的钱全部被骗光了，房子抵押给中介借了8万的债，还欠棉纱钱好几万，倾家荡产都还不了。” 刘合志做的是棉纱生意，从本地买进，贩卖给广州市T棉纺织厂采购部，他被采购部刘经理“实诚守信”“仁义豪爽”的假情假意所蒙蔽，以致掉进温情陷阱而全然不觉。
20世纪末，在企业改制的大潮中，刘合志和妻子双双下岗。下岗那年，儿子刚上高中，一下子没有了唯一经济来源的工资，使这个生活本来捉襟见肘的家庭雪上加霜，两人工龄买断虽有12000元，却只够缴几年的社保和医保。想到儿子上大学的钱还没有着落，夫妻两忧虑忡忡，总想尽可能地找一份稳定一点工资高一点的工作。 两个月过去了，未能找到合适的工作。两口子正愁城难解，马氏的一位老乡知道情况后将安排在他厂里做仓库保管，给的工资比原上班单位的还要高200多元，而且是上长白班，工作轻松，离家又近，使几个月来一直眉头紧锁的妻子的脸上露出了些许久违的笑颜。 “你找得么样？”妻子问丈夫。 “跑了几家工资不理想。”丈夫阴沉着脸回答说。 几经周折，刘合志获得了一个贩卖棉纱生意可做的信息。 信息来源于原单位业务上的朋友，名叫宋俊，江西抚州市人，今天早上在陶然楼过早碰巧遇见。他说他去年下的岗，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就自己做起了买卖。起先做过服装，一年后转行贩卖棉纱，生意马马虎虎。刘合志也说他和妻子双双下岗，自己目前没有找到满意一点工作。宋俊问：“想不想自己做生意？”刘合志说：“当然想。问题是既没有本钱，又知道做什么，两眼一抺黑。”宋俊说：“我做棉纱大半年了，赚钱虽然不多，肯定比上班强，我把厂方刘经理的电话告诉你，你直接联系试试。”刘合志立马打通了电话，刘经理爽快地答应了，想做可随时去签订合同。
合同顺利签订，按照通行的做法：第一次收货，按货款的50%即时付款；第二次收货还是按货款的50%即时付款；第三次收货即把第一次未付的50%和第二次未付的50%的货款全部付清；第四次收货即时付清第三次的全部货款；第五次收货时即时付清第四次的全部货款，以此类推。合同终止必须三日内按实结算付讫全部余款。 在商洽合同的过程中，刘经理给人以豪爽实诚的印象，给的价格合理，付款方式也公正。他还与刘合志以本家相称，希望长久合作。 第一次交货，买方二话没说，按应付款的50%全部到位。第二次和第三次也都爽快地履行了合同。第四次送货，刘经理还特地招待了刘合志。采购部的副经理、业务员等到场作陪。刘经理毫无大厂负责人的做派，平易近人，礼节往来，酒过三巡，酒杯交好。他诚心敬意地说：“今天请本家小酌，主要是给本家交个底，以增强你的信心，把生意做大。实话告诉你，你的生意做得再大也满足不了我们厂的生产需求。棉纱是我们厂生产必需的原材料，需求量非常大，而且稳定长久，只要你的棉纱质量过关，在同等条件下我一定以本家优先，要谁的不要谁的是我一句话的事，你大可放心。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我不会舍弃本家而照顾外人的。你说是吧！”刘合志闻之喜出望外，连忙举杯敬酒，“本家是我生命中的贵人，交识本家是我三生有幸，”刘合志满怀感激地说，“我回去一定尽快筹措资金，增加贸易量，不辜负本家的厚爱。” 返回黄石途中，刘合志心怡神旷：感觉远处那片浅玫瑰色的晨曦，如同飘飘艳艳的天使投给他脉脉温情；窗外匆匆后退的道树又像在向他招手致意祝贺他财运亨通。尤其是想到刘经理私称自己为本家和“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特殊关照，一种莫名的愉悦顿然而生，庆幸自己遇到了“贵人”，对今后的生意满怀希望与憧憬。
回到家，就喜滋滋地打电话告诉妻子，晚上菜由他买，叫妻子莫买。 妻子一进门，刘合志满面春风地从厨房出来，给妻子做了一个鬼脸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要发财啦！刘经理答应我，棉纱我有多少他收多少，保证优先收我的，还以本家相称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呢。” 妻子听后虽然笑模笑样，但是还带着半信半疑的口吻说：“真的这样就好了。” 刘合志言之凿凿：“你放心，百分之百的靠得住。” 妻子说：“巴不得。” 刘合志把做好的菜端到桌上，四菜一汤，荤菜是刘合志拿手的红烧排骨和糖醋带鱼，素菜是青椒炒茄子和白菜，番茄蛋汤，还破例买一瓶干红葡萄酒。刘合志边斟酒边说：“今天我们喝两杯好好庆祝一下，我们要时来运转了。”几杯下肚，刘合志乍然伤感起来，对妻子说：“结婚快20年了，由于我的无能，连累你一直过着清贫的日子，不是逢年过节，我俩从未像今天这样顾自享受美酒佳肴，今天高兴，一醉方休。”说着情绪渐渐激动，一时酸哽，话成颤音。他与妻子碰杯：祝我们苦尽甘来！ 妻子收洗完后打开了电视，刘合志无心看。他脑子里回想的是刘经理“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那些话，思索的是怎样把生意做大，图谋的是如何在五年内赚到百万。他心里清楚，这个目标能否实现，周转资金是关键。他想到了用房子抵押贷款。于是跟妻子商量说：“生意已经走上正轨，销路也有了保障，现在关键问题是周转资金少了。我在回来的路上反复想过，能借钱的亲戚朋友都已经都借过了，无论如何是不能再开口的，唯一的办法只有用房屋到银行抵押贷款，要能贷到十万八万就好了。” 妻子不解地问：“房子怎么抵押？” “是用房产证放在银行作为抵押担保，到房产部门办个抵押备案登记，你我都得在抵押合同、贷款合同上签字。到时候贷款还清了撤销抵押，房子证取回来，如果还不了，银行就有权将房子直接拍卖变现抵还贷款。”刘合志说。 妻子似有疑虑，却欲言又止，而脸上表现出了不太情愿的微情。 刘合志见状宽慰说：“你放心，我是按买方收购合同买进，不存在积压卖不出去的问题，而且买方都能货到付清前批款子，资金占用不多，回笼也有保障，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虽然增加了成本，但赚是稳的，只不过是少赚点而已。 妻子见丈夫说的有据有理，信心满满，就同意了用房子抵押贷款。
刘合志第一天咨询了几家大银行，没有申请到贷款，第二天又跑了所有的小银行和信用社，还是没有贷到款。发放贷款的条件大同小异：第一是借款人要有房屋抵押；第二是借款人必须有偿还能力的稳定工资收入（行政事业单位最好）并须提供有效的工资收入证明；如果借款人是私企业主或个体经营者，得考察其投资、经营项目的规模、生产、销售或经营的基本情况及其市场前景，并须提供三年以上的账户资金往来流水。刘合志第二个条件中的两个选项都不具备，银行、信用社全都回绝，回到家中如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无精打采。 刘合志满以为有房屋抵押有生意做银行肯定会贷款的，抱着很大的希望，结果所有的银行都不贷给他，美好愿望忽成泡影，恍如冷水浇背。他心里嘀咕，难道是老天爷不给我机会，这一辈子注定是穷命?烟一根接一根地抽，沉浸在苦心焦虑之中。 吃早点时意外碰到故交李老板，李老板的模具钢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在业内已享有盛名。想到他的名气，刘合志突然灵光一闪：请他帮忙或许有希望，于是将自己的生意情况和前两天到银行贷款的遭遇如实告诉了李老板，并请他想出面帮忙。李老板约略思量后说：“根据我的了解，你目前的条件即使找到熟人帮忙估计也难搞到贷款，不过到中介公司去找民间借款应该没有问题，我的圈子内，有不少人在银行跑了几个月结果没办成，掉头找中介都办成了。而且中介的程序、手续比银行简便，办得也非常快，只不过利息高一点。”刘闻言，复生出一种“柳暗花明”的喜悦，问清楚了中介公司的办公地点。 刘合志拿着房产证直奔中介公司，咨询了两家，借款的月利息都是一分半（1.5%），高出银行三倍。他心里划算着：利润3%，正常情况下资金每月周转1.5到2次，月可获利4.7%左右，扣除借款利息1.5%，还有3.2左右%的赚头，完全可以承受，更何况这是融资的唯一渠道。于是与答应能在两天内拿到钱的那家中介协商了具体事宜。敲定后，立马着手办理。中介出面找了一家房产估价公司，一个多小时后就拿到了“房屋评估报告”，随后派人到现场察看房屋，核实户口薄、结婚证，身份证。核实证件通过，答应借款8万元，月息1.5%，按月付息，期限五年。刘合志要求快办。中介就叫他和妻子赶在下午上班前先去他的办公室签订借款合同。上班后再去市房地产交易中心签字办理抵押备案登记手续。 在中介的大力帮助下，手续办的比刘合志想象的顺利。一个多小时就拿到了“他项权利证”，不到五点钟就拿到了借款。这事办的给刘合志带来了意外欣喜，他原以为最快也得三五天呢。 刘合志为终于借到钱而欣喜，踌躇满志。他想着首先应该给刘经理打电话，告诉他我借到了8万，下次送货便可翻番，以便他作出必要安排并确保收货。再是进货方面也必须与对方沟通好，落实每月我要购进的指标。最好两头都签订一个补充协议，以资共同遵守。 电话打通，传来刘经理清晰的声音：“你增加送的货不是问题，我照收不误，送货时间还是按老规矩，如有变化我会提前通知你。补充协议随时可以签订。” 供货的熊老板见面说出一大堆子困难，货源有限增加不了，无法满足刘合志的需求。刘合志便死缠硬磨不放，晚上专门请熊老板上馆子喝了几盅才把他攻下，第二天签订了补充协议。
与刘经理做生意三年多，未见他出现一次爽约，他言信行果的风格让刘合志满怀敬意，内心充满了感激之情。曾几次要求去他家感谢，都被婉言拒绝，相反还受到他几次的殷勤款待。 儿子生日，刘合志高兴喝了几盅，酒至微醺，兴奋地向妻子儿子盘点自己的经营成果：现在手头有现金5万，进货定金5万，待发棉纱价值30万（进价），应收款27万，总资产67万元。负债有12万元，其中亲戚借4万元，中介借8万元。净资产有55万元，其中扣除自己投入的本金2万，53万则是三年来所赚。现在本金多了，根据目前的销售额测算，五年内实现100万的目标或许可以提前。 儿子高兴地拥抱着父亲说：“爸爸万岁！” 妻子欢笑的脸上透出依微红润，两颊对称的小酒窝柔情似水，婉曼动人。她与刘合志商量说。“你手头有现钱，我的意思是把从亲戚借来的那4万早点还给他算了，钱是赚不尽的，无债一身轻。” 刘合志说：“好，这两天就去还。” “去年还那两家的钱，是送了东西的，这两家的钱多用了一年，要多买点，不能亏待人家。”妻子接着说。 刘合志应：“要得!” “再跟你商量个事。”刘合志说：“在儿子暑假期间，就我送货的时候你也请一个礼拜的假，一家人去广州玩几天。近些年，学生毕业放假都作兴旅游，儿子初高中毕业非但没有旅游，还去打工赚钱，他争气考上了研究生，应该奖励他。再说你这大把年纪了，也是从来没出过远门，现在有条件了，争取每年出去旅游一次，见见世面。” 妻子菀尔而笑说：“不知道能不能请假。”
刘合志这次送货，携妻儿同行。货交完就去见刘经理，告知妻儿也来了广州，想一家人上门感谢他。（特地带了一些黄石特产、“1916”和五粮液等） 刘经理执意不让上门。说：“本家的心意领了，上门就免了。做生意是互相的，我帮了你，同样你也帮了我。以后不要这样说了，再说就见外了。”说完叫来副经理交待说：“你负责在A酒店订个包间，晚上招待刘老板一家。”刘合志见实在拗不过，只好暂时依着刘经理。 刘合志一家到酒店，刘经理礼遇以待，介绍了随行人员。刘合志也向刘经理他们介绍了妻子—姓马，儿子—守义。刘经理尊称马氏嫂子，昵称守义侄子，入席时执意要刘合志一家上坐。 刘经理热情好客，佳肴美馔满桌。开始就举杯先敬刘合志一家三人，接着单独敬马氏，酒过三巡后说：“来酒店的路上接到厂部通知，晚上厂里开会，我说请假没有批准。我就不能多喝了，得吃点主食去开会，请嫂子见谅。”委托副经理一定要陪好，让刘老板一家尽兴。离席时还叮嘱刘合志，一定让嫂子和侄子在广州多玩几天。 第二天早上，刚吃完早餐，刘经理打来电话，说是有要事，请刘合志务必上午去他办公室。 刘合志对儿子说：“上午我有事不能陪你们，你先买张导游图，好好熟悉一下，再领着你母亲就近逛逛商场或旅游景点，一定要记清楚公交车路线及站点名称，办完事我与你们联系。 儿子笑着说：“老爸放心，掉不了。” “注意安全，照顾好你妈。”刘合志说。 儿子笑应：“遵命！” 刘合志赶急赶忙地来到刘经理办公室，问是什么事。刘经理让他先坐下，随即副经理小张泡来了一杯茶。 刘经理说：“昨晚开会厂长说接到一个外贸大单，元旦要交货。要求全厂全力以赴保质保量完成任务。采购部的任务要保障棉纱满足生产需求，9至12月棉纱需求量要增加一倍。根据生产车间要求，8月29号首批棉纱必须到位。因此采购部要求你们务必于8月28号上午如数准时送到，外贸订单要求较高，具体的品种、规格与数量及要求跟小黄落实。另外还有个好消息，厂领导为了感谢你们对外贸生产突击任务的支持配合，决定‘外贸大单’所用棉纱价格按合同价上浮2%，货款在收到货的三日内全额付清。” 刘合志听到价格上浮和货到全额付款的优惠条件满心欢喜，承诺一定保质保量按时送到。“这个我相信。”刘经理说。 与小黄落实出来，刘合志立马给黄石的棉纱厂熊老板打电话，告知他8月26号要购进数量、质量和提货时间，熊老板承诺一定确保8月26号能如数提货。 广州几天游玩虽然是走马观花，但一些主要名胜景点，主要街道的景致，几个大商场的恢宏气势及琳琅满目的商品大饱了眼福，一家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上门感谢刘经理的事虽然未果，但最终还是让他接纳了“心意”，总算了却一桩心愿，尤其是“外贸大单”给刘合志带来的额外盈利更是喜不自胜。
8月28号上午，刘合志将60多万的棉纱送到采购部，过磅时得知江西宋俊已先到，另外还有两家随后也到。刘合志估计后来的两家的货都在100万以上，验收过磅，果不其然。刘合志和宋俊向后来的两位作了自我介绍，后来的高个子介绍自己是湖南常德的名彭涛，矮一点的介绍自己是福建南平的名王健。 办完交接手续，小黄说：“由于付款需要等两天，刘经理给几位安排了宾馆，你们先住下，费用我们已经结了。这是宾馆的门牌、钥匙，餐券是从今天中餐到后天早餐共6张，后天上午须退房。退房时把门牌钥匙交给服务台就行了，10点左右来我办公室办理汇款。” 四人聚在一起，谈的都是采购部的刘经理，都说他为人诚实守信，办事爽快利落，几年来未出现过一次爽约，是值得信赖的生意伙伴和朋友。刘合志从他们三人谈及与刘经理几年间交往可知，过去刘经理对自己称兄道弟的特别照顾对他们也是一模一样的，因而他不得不佩服刘经理的心智和城府。 第三天上午10点钟，四人兴冲冲地来到采购部，一看大门还锁着，么回事？约好了的怎么还不来上班！打电话给刘经理，系统告知“你拨的电话已停机”，给副经理和小黄打电话，同样“已停机”。几人都如遭惊天霹雳，瞬间茫然不知所措。 刘合志回过神来，去询问左右街坊，街坊都说昨天上午已经搬走了。再问他们工厂在哪里，都说不知道。有位老人说：“这几个人古里古怪的，我去年问过他们的单位，答的含糊不清，好像是故意让你听不清楚似的。几年来不曾与街坊有过交往。” 王老板如梦初醒，说：“不好，他们是逃跑了，我们被骗了！” 彭老板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找他们厂的领导!” 刘合志说：“要是真的跑了，恐怕找厂也没有用，估计厂名是盗用的。还是先等等，继续打电话，11点过后还是打不通就报警” 四人不停地打电话，11：15分三个人的手机仍是停机状态。宋俊说：“逃跑是无疑的了，还是报警吧。” 四个人心急如焚，赶急赶忙的找到辖区H派出所，值班民警了解情况后，说是案值有500多万，是大案，应该去A公安分局报案。根据民警的指点，中饭顾不上吃就直奔A公安分局，他们向接访的孙警官详细报告了受骗的损失和刘经理他们行骗的过程。孙警官听完后告知说：“你们要写个书面报案材料，如实写清楚受骗金额及受骗过程，涉案人员的姓名、性别、年龄、身份证号、手机号、住宅电话、详细住址、单位全称，法人代表姓名、银行账户，还须提供营业执照、销售合同、货物账单、结算票据等影印件以及报案人的姓名，详细住址和联系电话。我们收到这些材料后才能立案。再顺便说一下，你们这个案子是典型的经济诈骗，根据我们过去的办案经验，涉案人员的姓名、身份证等身份证件全是假的，所用单位名称不是虚假的就是盗用的。他们都有很强的反侦查能力，作案几乎不留痕迹，案子很难侦破，即使破了，钱能追加多少也很难说，你们要有思想准备。”
尹金辉,湖北省大冶市人，黄石市住房和城乡建设局退休干部。现为黄石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乡村人才库认证作家。 | 
发表于 2022-4-7 14: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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