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坛之美•生命之光

◎陈峻熙

地坛之美在于母爱无私。史铁生的独往地坛这一行为给他的母亲出了怎样的难题。她知道儿子的苦闷，知道不该阻止儿子出去走走，但她又担心儿子整天在地坛想些什么。于是，她说“出去活动活动，去地坛看看书，我说这挺好”，可又在儿子不在家的漫长时间里，何等得心神不定，坐卧难宁，仿佛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只为了替儿子分忧，不该分享快乐。当史铁生的母亲匆匆离去他才意识到千万不要跟母亲来这套倔强，羞涩就更不必。进而，她艰难的命运、坚忍的意志和毫不张扬的爱，即使光阴流转却在史铁生的印象中愈发鲜明深刻。

地坛之美在于乐迎苦难。21岁，上帝直接在那条娇嫩的脊髓上做了“手脚”。在定案之日，史铁生像个冤判的屈鬼一般疯狂地作乱，挣扎着起来，而又一言不发地躺下，内心空白的他似乎对未来不抱希望。可在以后的岁月里，地坛告诉他，生活必有苦难，但希望永远会升起。于是，面向阳光，他写下“轻拨小窗看春色,漏入人间一斜阳”，结识被没落的“天才长跑家”，他叮嘱着先别去死，再试着活一活看；目睹漂亮的小女孩因弱智而受欺凌，他认识到苦难——人类的全部剧本需要的存在”；得知刘易斯败于约翰逊，感悟出命定的局限尽可永在，不屈的挑战却不可须臾或缺。苦难，不是不幸福的理由，没有苦难，一切的喜悦都将变得不再刻骨铭心，一切精彩的成功都将变得不再波澜壮阔，也正是因为苦难，才让史铁生强烈感受到辛福。

地坛之美在于看淡生死。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徐志摩的这句诗未必牵涉生死，但在史铁生看来，却是对生死最恰当的态度。他说死，从来不是一次性完成的，灵魂正在离开这个残损不堪的躯壳，一步步告别着这个世界。是啊！回首往日，史铁生四处观望，不由地惊讶:往日的一切似乎渐渐离开他的视野，一去而不复返！在感慨人生如梦般神奇的时候，史铁生也冷静地剖析着生与死都不过取决于观察，取决于观察的远与近，正是在现实生活中习惯限制了我们，时间限制了我们，才会让我们感觉不到生与死只是观察的角度不同，而是灵魂不受限制。它跳出生命所圈定范围，因而，史铁生认识到了它，便盼望夜晚，盼望黑夜、盼望寂静中自由的到来。甚至，他盼望着灵魂站在死里，去看生。

风，四处游走，串联起夜的消息，从沉睡的窗口到沉睡的窗口，去探望白昼所被忽略了的心情。史铁生在死亡来临之际并不感到人生须臾，而是强烈地的幸福之感，因为他已经享受了人生过程中的美丽与悲壮。地坛赋予他生命之美，这是感受幸福的母爱之美，是大难后成长的锐气之美，更是笑着生死的精神信仰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