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上午好。还地桥镇,鱼米之乡,地灵人杰,历史久远,人文荟萃。刘国平和胡耀文两位诗人我都认识。两人大致的人生经历我基本了解。我认为读诗先读诗人,了解诗人的生存状态性格特征甚至时代背景,有助于诗的理解。唐代诗人张继,年少轻狂,进京赶考前扬言中举,结果名落孙山。归来,无言见乡亲父老,在姑苏城外,乌蓬船上,彻夜难眠,于是有了千古名篇《枫桥夜泊》。1955年生的刘国平,小我父亲四岁。我父亲没上过学堂,一生只认识二十三个字,字牌的二十个字和他的名字。小时候家贫,父亲吃过糠巴,草根。父亲干一辈子农活,农闲时到工地打零工。我发现,父亲那辈人面对生活的艰难表现出的克制.刚毅及隐忍,都蕴含诗意。诗人刘国平读过高中,是一个有文化的农民,写了一辈子诗歌。因此,他的诗歌有泥土的气息,他的劳动有事实的诗意。(比天星更能让惊鸿一瞥的/是人心/比醉蝶花更耐人寻味的/是泥土----《比》)胡耀文长期工作在乡镇基层,栖居在乡村。喧嚣零乱的白天,万籁静寂的夜晚,不断更替。他在当下及过往中挖掘,思索,沉淀,然后将诗锁定在晨曦中的地平线,山林草木的风声。读他的诗,我脑海总会浮现还桥港的水,层层叠叠奔流不息,港两岸的垂柳,袅袅婷婷婀娜多姿。垂柳在风中,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昨日何其多,明日何其少/我必亲手翻阅这时光之书,到尽头-----《昨日》)其次,两位诗人的诗都有思想深度。任何一首诗,思想是第一位的,语言次之。大诗人叶文福写的《将军,你不能这样做》在九十年代红极一时,就是因为有思想。顾城的“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短短两句,写了一代人的命运。我发现,两位诗人的诗歌书写都是在长久的凝视之后,一个凝视泥土及乡村万物,一个凝视稍纵即逝的光阴。凝视之后,诗句再现了深埋之物。又是天女/洒向人间的兴奋剂----刘国平《午夜的雪》停靠近处窗台的麻雀/看出一朵雪花那么大的破绽---刘国平《小院》我也曾虫子般,啃噬过书本和青春/陪衬着,一个用旧的年代----胡耀文《搬书》有人锄草,就有人植草/草,却闭口不谈自己的价值----胡耀文《众草》已经很努力了,并且/有相交的可能----胡耀文《渐近线》这样的诗句在两本诗集中随处可见,大多以物象入以抽象出,抽象的部分就是思想。《锄禾术》是在木鱼声中练太极。《渐近线》是在忧伤旋律中跳独舞。两人写故乡记忆,写光阴物事,情感深沉炽烈,前者婉约,后者豪放。最后,作为诗歌爱好者,我与诗歌有一句对话:诗说,不要去追赶一匹马,用追马的时间种一片草,待到春暖花开,会有成群的马来到你的身边。我说,你来与不来,我都在等,等你和我一起,看繁花满地。 作者简介 石功锦,大冶市保安镇南阳村人,湖北省作协会员,写过散文,小说,钟情诗歌。出版诗集《低到尘埃的守望》、《秋风起》。 |